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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后那日曾同我说，皇帝看似对贵妃百般宠爱，但还是忌惮贵妃母家的势力，怕她母家功高盖主，于是偷偷服药，为的就是不让贵妃怀上孩子。

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，长势将远超我的想象。

我不信贵妃能躲过帝王的疑心。

我自然拿不出证据，于是我说：「妾虽没有证据，此话真假当由陛下决断。但妾却知道今日，天有大变，起因为何。」

我从袖中拿出阿弥带给我的布包，里面静静放着一枚玉佩。

玉佩中心晶莹翠绿，被工匠精心雕刻成两朵牡丹交相盛开的模样。

我将玉佩高高举起，我看向从头至尾，坐在最高处的那人。

「太后可还记得，这块玉佩的来历。」

「今日天色大变，是这玉佩主人的亡魂有心愿未了，不肯自入轮回，我敢问一句太后娘娘······」

「可否看在她临死前都在念着您的份上，送她一程。」

那玉佩的主人，死在我和阿姐到京城的那条船上。

她上船时已是病恹恹的样子，虽心有期盼，但水路漫漫，最后在阿姐的怀里断了气。

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姑娘会叫我小花阿姊，会努力抬手替我梳上一个京城曾经时兴过的发式。

小鱼儿，死在上船后下的第三个雨天。

小鱼儿握着阿姐的手，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自己的身世。

她说她谁也不敢说，瞒了这么久，她要憋坏了，死前能说出口，真好。

她说她是当今太后的女儿，前朝那年遭逢叛乱，宫内家眷钻入密道逃出，混乱中她被迫离开了母亲身边，只好随一个曾经的宫女下了江南。

那宫女把她所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都给当了，她从小机灵，把这玉佩塞进破布里藏在茅房里，从没被发现。

小鱼儿说：「我已经不记得她的脸了，只记得她的手，暖暖的，牵起来很舒服。」

小鱼儿说：「我也想知道，这些年，她有没有找过我。」

长姐保证会把她带到京城。

小鱼儿却说，她突然不想去京城了，其实那个宫女除了时不时会打骂她，对她挺好的，江南很美，她后悔一个人跑出来了。

小鱼儿死后，长姐把身上一半的银两都给了船家，长姐阿父于船家有恩，船家抵死不收银钱，保管尸体会送到江南，送到一个叫阿弥的人的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