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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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教谕不愧是大康四年的一品贡生, 他学问滏博,明辩官策经义,又脱口成章, 常常一针见血, 字字句句发人深省。

满堂学子无不受益。

堂散之后还有学子奋笔疾书记着商教谕先前所讲,生怕自个儿遗漏半句真言见解, 更有甚者扯着魏承问:“魏学子, 商教谕那句刑赏忠厚之至论, 末解当如何?”

魏承不假思索道:“君子长者之道。”

“多谢魏学子, 正是这句!”

“魏学子还有这一问……”

“魏学子当真聪慧!竟然能复述教谕每一句所讲!”

魏承也不藏私,将自己的讲义分享给众人传览, 这又引得众学子感叹他字迹铿锵,笔锋凌厉!

旁处传来散堂学子的说笑声,倒是甲堂不少学子忍着内急拥聚在魏承书桌旁与其探讨讲义。

许训导看一眼立在不远处未走的商教谕, 道:“先生觉得甲堂哪一位学子有治世之才?”

商教谕捋一把胡子,冷冷道:“一群朽木!”

“都是朽木?”

许训导笑道:“我怎么见先生对魏学子有几分照顾?”

商教谕吹胡子瞪眼:“照顾?不过是那糟老头子总在老夫耳边念叨此人,老夫只不过想试一试这小子深浅罢了!”

许训导自然知道商教谕口中的“糟老头子”是哪位人物,遂笑道:“那不知先生以为此子深浅如何?”

商教谕张了张嘴,捋着胡须有点不情愿道:“尚可!”

话落, 挥挥袖子就走。

许训导摇头笑笑也跟着离去。

能让商教谕觉得学问“尚可”的人可不简单啊!

也是打这日起,魏承竟然多了个“活讲义”的外号, 就连其余三堂的学子在路上撞见魏承都要请教几句学问。

六月转瞬即逝, 日头愈发炎热起来。

这档口魏家商行从福东街迁至临近福人居的第八户,新铺面因着前身是酒肆,铺面极为宽敞,二层小阁大大方方,后头还有处一进阔院。

家中皮子货全卖给了孔家, 银狸虽说比不得银鼠贵气轻盈,但因为是整背毛,蓬松飘逸,毛色亮丽,一张大皮子要价也不比银鼠低廉,剩下的花鼠皮毛色鲜艳,多是爱颜色的娇丽小姐喜好做护手和毛领,剩下的便是几十文一张的雪兔皮,这些皮子满打满算卖上了一千六百两。

眼下家中没有货要卖,再者铺子也要修缮,魏渝便让豆苗等人去锻炼酒量,雇城中的几个老木匠来重新修整铺子。

也是锦绣布行的孔老爷做保人和庄宅牙行的王七帮忙,原本要价六百两的铺子,生生给讲到五百八十两。

虽说二十两当不了什么事,但也借此承了孔老爷和王七的人情,以后一来一往,双方也就是朋友了。

魏渝先是请了王七用饭,寻一好日子写拜帖请孔老爷用饭,又过两日,魏庄收到孔家下人的回帖,这就说明孔老爷应约了。

酒宴摆在福人居二楼雅阁里,来者不仅有孔老爷还有孔言哥儿,魏渝有心让豆苗多学些,也将豆苗带来一道用饭。

也是他不能饮酒,赶巧豆苗哥这几日锻炼出来了好酒量。

孔老爷上座,众人才依次坐下。

席间,孔老爷先是问过铺面修缮如何,又问过魏渝在府学读书的兄长的学业,双方客客气气,都刻意不往正事上讲。

“这位小兄弟瞧着憨厚老实,酒量也不错,你是哪里人?”

马忠没想到话头能落在他身上,忙恭敬道:“小子马忠,也是凤阳镇茂溪村人,我与魏家兄弟是同乡也是好友,多亏他们照顾和挂念才让我也有机会来府城一览天地。”

孔老爷盯着马忠看了一会儿,又若有所思得看向坐在自个儿身侧的孔言,孔言却皱了皱眉,重重放下酒杯。

魏渝眼珠一动,看破不说破。

倒是只有豆苗有些懵,不知晓这些个聪明人在打什么哑谜。

孔言忽然起身道:“屋子忒热,我去外面散散气。”

孔老爷看向身后的小厮:“跟着少爷,莫教他乱跑。”

他又摇摇头,笑道:“这哥儿可是被我惯坏了,魏小兄弟聪慧非常,眼界又阔,以后可要帮着我照看照看他。”

魏渝笑道:“孔老爷这话可真是折煞小子了,锦绣布行蒸蒸日上,日进斗金,这整个幽州城谁不知晓孔老爷的厉害谋略?言哥本就天资聪颖,旷世奇才,这又在您膝下长大,耳濡目染多年,倒是我一个乡野小子要多向言哥学习了。”

这话算是说到孔老爷心坎里了。

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是除了独子聪慧就是在幽州城独一份的锦绣布行。

孔老爷大悦道:“魏小兄弟生意做得好,话也说得中听,怪说言哥儿乐意与你交往。”

魏渝笑道:“也是言哥照顾我,不嫌弃我话多。”

酒过三巡,孔老爷忽然道:“听闻你近来在打听内河船的事?”

魏渝并不意外孔老爷知晓他的行踪,坦坦荡荡道:“的确,小子在府城的木匠行打听个遍,最后却得知想要造船还是得去邺城。”

孔老爷道:“邺城的海商很是排外,海船图纸多是世代相传,从不与外人道也,我们孔家为了搭上这条海线用了多年,这些年上上下下的打点就耗尽千两白银。”

“千两白银?”

魏渝瞪大眼睛:“这再添些就能造一艘河船了!”

“你可知海商往返一次能赚多少银子?”

魏渝道:“多少?”

孔老爷比了个数,豆苗嘶了一声:“这么多!”

“海商厚利,除了他们自个儿的生意,多是赚咱们这等想要走海商的商户的钱。”

孔老爷道:“邺城是山海城,山货资源不比茂溪山少,一艘海船就能养活一城的人啊!”

魏渝感慨:“积少成多,养海船还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。”

他想了想,拿起酒壶给孔老爷倒上酒,又给自个儿倒满一杯。

豆苗见着忙揽着:“罐罐,你不会饮酒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

魏渝端着酒杯道:“今日能与孔老爷一见,实属我之幸事,虽说造船之术不外传,可办法总比困难多,若是孔老爷信得过我,若是有朝一日我造出了船,还望孔老爷能多多指点!”

孔老爷一震,他没想到这还未弱冠的小子竟然有这等雄心壮志!

他年轻时候在邺城海商那处碰了壁,也想着自个儿造船,可私底下花遍不少银钱也寻不到章法,再者邺城人排外,多不卖地,令人无从下手。

今日却被这小子激起了斗志。

他道:“好小子,只要你能拿出船纸,我们孔家定祝你一臂之力。”

魏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:“好!小子必定不教孔老爷失望!”

豆苗搀扶着罐罐上马,心疼道:“咱们就是不做海商又如何?何故将自个儿喝得这样难受?你兄长嘱咐我莫要叫你喝酒,你说说,这可如何是好啊!”

“不妨事,别告诉我哥哥。”

魏渝雪白脸颊腾起两片红,抚着胸口道:“我要赚大钱,帮哥哥在官场站稳脚跟,京城的官威风大着呢,我们没有钱就会欺负我哥哥!豆苗哥,莫,莫送我回魏庄了,咱今儿回商行后院住一宿。”

豆苗将魏渝好生安顿在马车上,叹气一声:“成,那我这就送你回商行后院。”

前面铺子还未修缮完全,后院却是能住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