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2 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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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———姐!姐姐!”

四郎嘶声喊去,但是他的姐姐却没能醒来。

他眼中猩红一片,忽的捡起了薛梅初掉落的匕首,朝着薛大老爷而去。

“我要杀了他,让我杀了他!”

他失控地要向前扑去,身上爆发的欲望引动了波散而出的血波,一阵阵风浪中血腥气更重了。

“那薛四郎再这样下去,也会中血波术!而且他这般会波及到妖主殿下”

有人急急道了一句,但话没说完,九姬已被波及到身上,嘴角倏然流出血来。

不光是被薛四郎的杀意影响,更是她自己看了这水月幻忆里薛梅初的经历,心中生出的波澜。

钟鹤青直直叫了她。

“阿幺,气沉丹田,稳住心神,凝力术法之上不要分心!”

他说完,转身叫了孙元景,“把薛四郎拉回来!”

孙道长方才与其他几位道士已经使出法术缠住了他,眼下更是将他火速拉回了安避罩中。

“薛四郎,你要稳住,不然你姐姐和妖主殿下都会出事!”

至少在找到母滴之前,一定稳住。

薛四郎恨极,但在这话里,只能生生忍了下来。

九姬屏气凝神,口角流出的血止住了,而水月幻忆变幻出来的影子,又开始继续流转:

四郎走后,家里唯一能跟薛梅初说话的,只有年幼丧母的三妹薛如芙。

姐妹二人相依为命。如芙是直爽的性子,有什么便说什么,她见大姐总是郁郁寡欢,便来问她。

“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吗?若是不便同妹妹说,那便去告诉眠水娘娘。只不过信奉眠水娘娘,便不能信奉城隍爷了,这是规矩,可眠水娘娘真的很灵的!”

薛梅初起初是不信的,也不觉得自己能走出这个院门,但如芙去求了那个人,那人起初也不愿意,但如芙去了多次,他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,反而答应了。

她出了家门,而第一次进到眠水之畔的神女殿内时,她莫名地就像把那些不可告人的事,都说给这位神明听。

凡人解不了的死局,神明是否能投下半寸生机的目光?

那天她跪在神像前诉说了许久许久,她把那些难言都说了出来。

殿内静悄悄的,神像无有反应,就在她心里安慰自己,能出门一趟、诉说一场已是天恩的时候,她突然发现身前的蒲团上,出现了一只质地特殊的镯子。

随后大殿里响起一个无波无澜的女子的声音。

她看不到人,只听到了声音在大殿内回荡。

“戴着吧,那人不会再动你。”

这一句犹如天籁,薛梅初颤抖地拿起那镯子戴在了手腕上,那镯子外热内冷,好似自其中生出一股特殊的气罩,将她护在了其中。

自那之后,她的日子好过了不知多少。

可母亲还是疯着,四弟离家之后不肯再要家里

的钱,她全然不知他去了何处,过怎样的日子。

她恭敬地全心信奉着眠水娘娘,虽然她多半时候都不能出门,但一有几乎,她必去神殿内进香。

有人说眠水娘娘不是神,是妖,可那又如何,她在她眼里就是唯一的真神。

可如此信奉了近一年,那天她跨入神殿里的一瞬,那神殿突然黑了下来,她吓了一跳,想要快速向后退去,却发现殿门全然不见了,目之所及尽是昏暗。

她不禁害怕地手下发颤,但黑暗里却出现了一个非男非女、非老非少的声音,全然不知之前出现过的眠水娘娘的声音。

“别怕,我只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“什、什么?”

“你想不想杀了你那恶鬼一样的父亲?”

话音一落,她倒吸一气。

可这个问题一出,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。

而黑暗中的声音读出了她的心声。

“既然你想,那便过来,到这儿来。”

话音落地,黑暗之中腾得亮起一个血红色的光来,如无根之萍浮在空中。

她不知怎么,脚下就不由自主地往那红光而去。

黑暗中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。

“过来吧,过来吧,你只要走过来,就能把那恶鬼除掉,能让你母亲清醒,还能把你大哥复活,过来吧,这儿什么都有”

什么都有,皆是她心中所愿。

她禁不住地就向那红光走去,但却就在快要走到的时候,心中突然顾忌起来。

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,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,若真有,又该付出怎样的代价?

她不由地颤声问了这个问题。

那黑暗中的声音微顿,然后才极轻地回到了她。

“代价就是,所有人要么一起在幻想中活着,要么,一起死去。”

薛梅初一听,瞬间清醒了几分。

这里有邪术,要让所有人都死去!

她转头就要跑出这片黑雾,可黑暗中确有一双手伸了过来,一把将她抓到了红光之前。

她拼命挣扎,但那双手的力道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,反而被看上了手腕上的镯子。

薛梅初忽的想起那镯子的特殊功用,然而,那暗中的手却催出一阵青气,青气围着那镯子,生生从她手腕上取了下来。

“这可真是个好东西,不若我用旁的好东西与你交换。”

他说着,另一只手虚空一幻,手上有什么东西,忽然变成了与那镯子一样的镯子。

薛梅初还没反应过来,那假镯子就被戴到了她的手腕之上,下一息那假镯通体冷热变幻起来,庞大的妖力游走其间,薛梅初当即被冲得失去了心神。

她的眼睛空洞洞地睁着,没再有了言语和反应。

庭院里。

孙元景看到那磅礴的妖力摄住大小姐心神的一幕,瞬间反应了过来。

“她手上的假镯子,是承

接血涟漪妖力之物!”

这么庞大的术法必然要有妖力支撑,而薛梅初手上的假镯子,便是能把妖力传到薛家宅院内,持续不断地撑起这邪法的物件。

而他说完下一息,水月幻忆的影子便逐渐变得通红起来,那滴悬在半空的红光急速缩小,缩成了黄豆大小,渐渐从半空飘起,朝着薛梅初眉间滴落而去。

此时此刻,那已不再是引诱人的红光,而是真正的血涟漪的母滴!

九姬见状,立刻要去取得这母滴的幻影,可手伸出去,却只在水雾里抓了个空。

钟鹤青出声叫住了她。

“阿幺莫急,先将大小姐的记忆定于此处,然后慢慢消掉水月幻忆之术。”

他说出口,九姬便按照他所言定住了此景,然后开始缓慢减退维持术法的妖力。

“对,就是这样,再慢一点。”

他说要先消去最外层的幻影水雾,“书中记载,从外向内,层层消减,一定要慢,千万莫要慌乱消去了母滴的幻影。”

他替九姬紧紧盯着那幻影,见她手下精准无误,把外圈的层层水雾都消减下去。

“最后,只留下那母滴的幻影持在手中。”

他话音落地,九姬就已经把其余幻影水雾全都除掉,只剩下了那黄豆大小的母滴。

“然后呢?”她根本不必回头看他,只全心全意地以妖术持住母滴。

钟鹤青也半分没让她失望。

“把母滴幻影置于大小姐眉心之间,那母滴是从此处入,便也会自此处而出。”

他说完,九姬已将幻影贴合过去。

庭院里风丝都停了下来,能否引出真正的母滴,就在这时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九姬嘴角又溢出了血来,妖力快要持不住那幻影的时候,薛梅初的眉心,一滴鲜红至极的血滴缓缓渗了出来。

众人皆紧紧盯着那刺目的血珠。

就在它完全渗出的瞬间,九姬手中金光迸出。

刹那间,母滴碎成粉末,消失不见了。

庭院里阵阵波动的生腥之气,登时散了大半。

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。

但是钟鹤青,却只紧抿着双唇,看向那嘴角流了血的人。

她是毫不在乎这点反噬之伤的,反而笑了一声,仰了下巴,回头看了他一眼,道。

“你方才说得那么凶险,我还以为多厉害呢。”

男人皱眉,沉默不言。

血波之术停了一半,另一半还在那薛大老爷身上。

对于他,没人想救,直接在他死后等母滴析出就好。

可九姬却道,“方才在大小姐记忆里,没能看到施术者的身影,太可惜了。不若再从那薛大老爷记忆里找找看。”

她说完这话,不等钟鹤青反应,便朝着薛大老爷也使出了水月幻忆之术。

薛大老爷出身本地的富贵门庭薛氏,他母亲是父亲的元配,但却在他十岁那年,就在

上山进香的路上横死山间。

他母亲浑身发青,七窍流血,死状诡异。道士们都说,是妖物作祟,要报到道录院,悬赏去捉拿妖物。

他不懂这些妖鬼的事是真还是假,但不管是什么作祟,他母亲都回不来了,而此事也确实没了下文。

父亲没过半年就续弦了旁的女子,唯一的姐姐也在不久后得了急病没了,他丧母之后的日子阴暗浑噩,直到在隔壁县亲戚家中习武时,遇到一位姑娘,名叫香雪。

她就像她名字最后一个字那样,纯洁无瑕,她再不是那等妩媚妖娆的女子模样,更不会随意抛头露脸,她干净极了,也在他眼里完美至极。

他对她几乎是一见倾心,待他到了十五岁便央了父亲前往求娶,父亲虽然觉的那姑娘家门第偏低,但挨不住他一心要娶,便应了他,但同时也让他到军中磨炼,练出一番本事来才能迎娶。

他跟香雪定了亲,也去了军中磨炼,可到了迎娶香雪的那日,端氏县突然来了一伙流寇,到处杀掠,竟都杀到了薛家来。

他只能脱下喜服,提刀上阵,但他杀光匪贼前去迎娶香雪的时候,却发现匪贼根本不止一路,整个送嫁队都中了土匪埋伏,死伤殆尽。

但他一直没有找到香雪,忽的听见山林里有女子尖叫。

他心神一震,奔上前去,只见几个贼人正围着一个女子,而地上枝头都是被撕烂的大红色喜衣。

那一瞬,他愣住了,直到有匪贼发现了他向他提刀砍来,他瞬间红了眼,几息的工夫就把所有贼人全部砍死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