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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交换」。
吝啬鬼通常在行为和语言上表现得都不大方。星海光来升上首发后的首次比赛,我去看了,由此见到了他幸福的泪水。也许有遗憾,但那肯定是幸福的,毫无疑问。面对这种比自然之壮美更令人感动、至少应该更令星海光来的朋友感动的场景,昼神幸郎竟然有闲心来找我、对我说:
“看到了吗?”
他希望我见到什么呢?
“光来君。他是个人。凡人。”
原来如此。
也许我有必要重申,我真的不信神佛鬼怪。正因为星海光来是实实在在的人,我才会为他能做到我的人力所不能及的事而心折。但彼时乍一破冰,我不想落了下乘:“这只能说明你不是信众。”
“你这辈子只和信众交朋友吗?”
“第一,我讨厌同类·身为凡人的信徒。”不是佛庵,不是教堂,我们,两个凡人,竟然在充满汗水气味的地方谈论这种东西,实在可笑,“第二,我和你不是朋友。”
“是吗。”昼神幸郎抬头望了望天,又望了望我,“那我还是当一当吧,信徒。”
“…哈?”
我是不说重话的。越强调什么越说明破例不止一次。此类矛盾就像我直呼人姓氏但句式会用敬语形。
“被讨厌也比被无视好吧。”
“你这样说会让人误解的。”
“神同学,你是‘人’吗?”
昼神幸郎在取笑我的姓氏……是在取笑吗?
人,幼年、壮年、老年形态不一,黎明四足匍匐、中午双脚直立、暮色苍茫时用三条腿踽踽而行。无论是将来或者过去,我们都是那三重形状的生物——那么,在幼年和壮年期之间的我们算什么呢?属于我们的时间是否只有夜晚?为了成人,我们是否必须砍去两足、经历舍弃肢体的阵痛?阵痛。有什么好痛苦的呢?并没有什么特别沮丧的时刻,逐渐失明就像夏日的黄昏徐徐降临。
我是「人」吗。另一重斯芬克斯之谜。如果让昼神幸郎解开,我会为这位新时代的俄狄浦斯的凝视跳崖而死吗?跳崖。如果是跳崖的话,此身的家人还能免于赔偿金之苦,应当不至于被视为一种威胁……
对我没有愤怒的昼神幸郎毕竟不是莫罗画中的人物,也没有为难我的久久不能作答。在我和昼神幸郎约定接吻的那个夏日黄昏,我等到了镜子里流出的另一张脸眨眼、我以为愈发昏暗的视力再也见不到的眨眼。这张脸继续问道:“你讨厌我吗?”
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