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察举的低落 (第5/1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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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寒门单贱,以及蜀吴“亡国之余”,品类颇杂,广泛地容纳了各个阶层、各类身份的人物,这就不足以标志高门权贵的高贵身份。同时,岁举员额平均分配到各州各郡,如某郡为权贵之乡里,员额亦不增加;某地非权贵之乡里,员额亦不减少。这就无法满足高门权贵子弟依父祖势位大量出仕的要求。特别是,我们已经指出察举制较“清途”有更为鲜明的功绩择优制的色彩与制度保证,由于悠久传统它一般仍以经明行修、才优能殊者为察举对象,且有“试职”之法、策试之制;同时它又被九品中正制与“清途”压抑在相对较低的地位之上,由秀孝察举所得之乡品一般在二、三、四品之间,并无优遇;策试后只能拜七品之议郎,八品之中郎、郎中,这是权贵子弟凭“赐官”即可轻易获得的。因此,使高门权贵子弟修身励行,务学勤职,自郡县吏职仕起,依才行功次与寒门单贱同应察举,经严格考试任为“散郎”,自然是勉为其难的。如果没有九品中正制与“清途”,他们或许也会使察举制适合其需要;但既然已经别有了入仕华途,他们对察举自然大失兴趣了。
当然,士族中还是有由察举入仕之人的。首先,察举曾为汉代仕进荣途,至晋虽已为贵游公子所轻,但形式上仍有相当荣誉,故士族之中一些有志之士,仍愿由之入仕。但士族分子如应察举,那就要合于察举的传统标准,而不能徒以门阀,至少原则上是如此。如新野庾衮,父兄皆贵盛,他却甘心隐逸躬亲稼穑,故察孝举秀又举清白异行,入《晋书·孝友传》;又如东晋之庐江何琦,祖何龛后将军,父何阜淮南内史,从弟何充为司徒,然而他本人苦孝事母,养志衡门,琴书自娱,耽习典籍,故得举孝廉,屡被征召,亦入《孝友传》。又如温峤,“性聪敏,有识量,博学能属文,少以孝悌称于邦族”,为司隶都官从事时敢于搏击贵势,故得举秀才见《晋书》本传。
其二,汉魏以来一些经学世家,至此仍多得察举。庐江杜夷,“世以儒学称,为郡著姓”,三察孝廉;秀才卢谌,为汉代名儒卢植之后,“世以儒业显”;秀才王接,“世修儒史之学”;孔子二十二世孙孔衍,“经学深博”,州举异行直言。孝廉须射策试经,秀才对策亦须以经典为本。至晋高门权贵之贵公子多已鄙薄经术、无意章句而竞于玄谈;而有志经学者,仍以经明行修而应察举为常规性仕途。同时,贤良秀才对策是显示才气文采之机会,故文才出众者,多被秀才之举。如潘岳、潘尼叔侄,皆父祖二千石,家族多居位者,二人“俱以文章见知”,皆得秀才举。
其三,